8个月内,市值跌去98%,要说高途是2021年最惨教育中概股之一,应该没人反对吧。
巅峰时,高途打破在线教育难以盈利的魔咒,头顶“光环”走到纽交所;低谷期,股价大幅下跌,内部大举裁员。
作为纯粹靠K12在线教育业务快速跑出规模的黑马,高途2019年用一份已经盈利的招股书跑步上市,一度被视为是美股市场上继新东方、好未来之后的第三大教育巨头。2020年一年遭十多次做空,股价依旧整体逆势上涨。
如今,规范校外培训机构的“双减”政策出台,意味着K12整个赛道将近70%-80%的市场空间被压缩,这对以K12为绝对主营业务的高途而言,绝对是致命打击。
政策一出,高途股价暴跌。和另两大巨头新东方、好未来相比,2021年以来高途股价跌幅更甚。
美东时间8月13日,高途收盘价是2.91美元,市值7.44亿美金,较上半年高点时的381.57亿美金跌去98%,缩水374亿美元,折算人民币约2422亿元。而新东方市值从高点时的342.28亿美元跌到了33.77亿美元,跌幅为90%,好未来市值从高点时的586.69亿美元跌至35.34亿美元,跌幅为94%。
创始人的表述也印证了高途处境之艰难。7月30日晚上,陈向东在新政之后再一次发布了内部全员邮件。自3月以来教培行业外部局势风云诡谲,陈向东内部信频繁流出,4个月间便有3封。这一次,陈向东尽管在内部信中连用排比表达歉意,但行事也一如其往常之强硬:活下去,大裁员势在必行。
降低成本,缩小开支,恐怕是高途“活下去”的前提。陈向东说,“高途需要大胆的探索”,但下一个黄金赛道的找寻,必然不易。这只2021年最惨教育中概股,前途荆棘密布。
“行业没了。”一位从业者感叹。“双减”政策对于K12教培行业的打击,是毁灭性的。高途遭遇的最直接的打击便是股价暴跌。
这家公司上市两年以来单日跌得最狠的一次,发生在“双减”政策官宣前后。美东时间7月23日单日股价跌去了63.36%。而今年3月26日,市场上关于加强校外培训行业监管的多个传闻导致中概股暴跌时,高途单日最高跌幅是41.56%。去年10月21日,高途遭遇第十二次做空后,单日跌幅为30%。
大跌之后,高途股价一直处于低迷状态。截至美东时间8月13日收盘,高途股价报2.91美元,市值仅为7.44亿美元。高途今年上半年最高点股价曾达149美元,市值超过380亿美元。如今,高途市值缩水98%,只剩零头。
回想两年前,高途递交招股书时,还是自带光环的。A轮融资后直接上市;上市融资2亿美元,是当时在线教育股最高融资额;整个在线教育行业迟迟不盈利的背景下,高途连续8个季度盈利。
从2020年2月第一次被做空机构灰熊以数十页报告做空后,不到12个月里,高途连续被做空了15次,做空理由从刷单、造假到关联交易,做空机构中不乏灰熊、香橼、天蝎、浑水等知名机构。
这一年,继瑞幸、好未来先后自曝业绩造假后,中概股深陷信任危机。被做空机构死磕的高途,也陷入了诚信危机,从投资人到消费者质疑声音一片。陈向东不得不站出来,一遍又一遍解释数据问题、重申“诚信”信条。
外部做空没有“搞垮”高途,但烧钱投放打广告,让高途由盈转亏。
“去年(2020年)这个行业十分疯狂,某家公司疯狂融资打广告战,把咱们卷进去了。”陈向东曾在内部表示。2020年,在线教育行业,仅猿辅导、好未来、作业帮、高途四家头部在线教育企业就吸纳融资超过100亿美元,暑期档期间日均广告投放额度数百万元。
高途凭借微信红利获得的获客成本优势慢慢弱化,也卷入了K12在线教育的烧钱大战中。其2019财年净利润曾达2.26亿元,而2020财年全年亏了13.93亿元,其中2020财年Q3季度一个季度就亏了9.33亿元。
这一年,好未来学而思网校、猿辅导、作业帮大额融资不断、外部输血给力,头部每个玩家都很强。有业内人士称,到年底时,行业一度怀疑,高途是否会在K12在线大班课的竞争中掉队。
时至今日,高途不用再担心是否掉队,毕竟整顿之下,各家几乎都要推翻重来。
但从股价来看,截至美东时间8月13日收盘,新东方从高点的19.97美元跌到了1.97美元,好未来从90.96美元跌到了5.48美元,高途从149美元跌到了2.91美元。高途爬得最高,也跌得最惨。
从美股教育板块的市值来看,截至8月13日收盘,好未来、新东方两大巨头的市值仍然位居前列,分别是35.34亿美元和33.77亿美元,高途只剩7.44亿美金,已经被有道(11.78亿美元)以及民办教育集团海亮教育(9.46亿美元)赶超。
股价经历过山车,市值大幅缩水,高途毫无疑问是美股市场上最受挫的在线教育公司。
陈向东想低调也难了。
从去年被频繁做空后不得不站出来解释,到今年上半年对监管影响的回应,他面对公众的频次明显变高。
他最近一封内部信在7月30日晚上发出,信中又现陈向东式的排比句,用了5次“非常非常抱歉”,连用10个“必须”:必须聚焦,必须精简,必须扁平化,必须激活组织,必须去除冗余,必须打破平衡,必须减少浪费,必须改革绩效制度,必须提升运营效率,必须提升经营水平。看来,是“必须裁员”。陈向东在信中承认,如果不做大的变化,高途的处境会异常艰难,现金消耗就会吞噬整个公司。
陈向东对高途艰难处境的描述并不夸张。从上市起,高途的业务命脉一直是K12在线大班课,而且是深扎这个单点。这在高途财报中也有体现,其2021财年Q1财报显示,公司营收19.4亿元,其中K12在线课程的营收为18.16亿元,也就是说,超过93.6%的收入来自K12业务。就连高途此前对于朴新网校和鲸溪网校的收购,也都是K12领域内的布局。
“双减”政策严禁资本介入K9学科培训,高途赖以快速发展的K9业务也需要从上市公司中分拆出来。业务被分拆后,高途上市主体的业绩预计要缩水一半。陈向东在7月28日对高途管培生的沟通会上表示,“(业务分拆)意味着财富像股票市场一样放大100倍、1000倍的机会没有了。”
据晚点LatePost报道,在“双减”文件下发第二天,陈向东召开管理层会议,宣布将关闭全国13个中心,仅留下郑州、武汉、成都三个辅导老师中心。每个中心平均上千人,总涉及人数上万人,相当于1/3高途员工将离开。
一位离职不久的高途员工向深燃透露,其所在基地几乎所有短期班辅导老师都已经被裁,预计8月底留下的长期班辅导老师也将被裁。
“双减”官宣前,高途就有千人规模左右的小早启蒙项目团队被裁撤、大学生兼职和应届生被毁约的“调整”。
自今年5月底起,在线教育企业的裁员大潮便拉开帷幕。一位学而思网校员工向深燃透露,公司将按照暑期班续班率排名,末位淘汰掉20%的主讲和辅导老师,预计8月底即将实行。掌门、豌豆思维等在线教育企业也都承认已开启内部裁员。
一位行业人士表示,现在大裁员是行业普遍情况。高途可以说是头部在线教育公司里动作最迅速、最彻底的一家公司。
大规模裁员的下一步是,能找到新的增长点,高途才能“活过来”。一场“大变革”势在必行。
陈向东在最近一次管培生沟通会上曾表示,直播加服务是未来的模式。新政之下在线的模式,或将变成周一至周五上课,周六日及寒暑假做服务,进而收取费用。他认为,尽管这种模式还尚未得到验证,但活下来大概率是没问题的。
陈向东还提到,高途账上现金流能撑四五年,允许做一些大胆的探索,但是,如果当下没有做对决策, 公司一遭遇内卷,可能很快就完了。
上半年时,高途曾对成人业务进行重新整合,并加大投入力度,一度被外界认为这将是今后的发力点。但这次大裁员中,高途对成人教育板块业务也有所缩减。一方面,成人教育很难拥有规模化的快速增长,另一方面,教育行业资深人士林深认为, “高途对于成人教育的投入,或许只是应对二级市场负面的缓冲”。
他表示,高途原处的K12教育赛道与成人教育底层逻辑完全不同,高途转型成人教育必然不会容易。K12是做标准化、做续费、做规模,而成人教育需求比较分散,是做高客单价。
“校外培训行业,没有哪一个赛道能够拥有K12赛道的规模和增速。”一位行业人士明确表示。全面收缩之后,高途的“大胆探索”是否还能在校外培训行业,要打个问号。
整个行业都面临大转型,每家都面临着调转船头的挑战。新东方、好未来的K12业务占比都不低。瑞银近日一份研报指出,预计新东方2021财年K12业务占比超80%,而好未来2021财年Q4财报显示,学而思培优、网校等K12业务占比在91%。
但转型时难度不一。林深向深燃分析道,新东方、好未来两大巨头以线下为主,资产和模式更重,还有素质教育等投资布局,也因此转型时会尽量先尝试教育培训相关业务,可以缓和地调整业务模式,如素质教育、成人教育、托管等,都是可以尝试的方向。
高途虽然没有线下的包袱,也没有一级市场的羁绊和压力,在转型时能转得更加彻底,但K12之外的布局更少,根基也更浅薄,更意味着从头开始。
2016年底时,因为O2O的商业模式不通,高途就曾差点“死掉”。一位高途前员工向深燃回忆道,当时高途一位联创到上海调研之后,回来向陈向东汇报,掌门教育、轻轻教育都有探索直播业务,接下来应该做直播。很快,2017年,高途开始大刀阔斧搞直播,才有了后来的K12在线大班课的快速崛起,被业界人士称为“涅槃重生”。
现如今,高途又进入了另一个生死存亡的关头。不同的是,这一次受政策影响直接砍掉了市场空间,是釜底抽薪式的打击。从目前公开的信息来看,高途“大变革”的方向似乎还未明晰。
出自新东方的陈向东,是口才不俗的理想主义者,曾以成为“教育家”自勉,他的事业和高途公司都有过高光时刻。如今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点,年过半百的陈向东、迷茫的高途,下一个春天什么时候到来,还是未知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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